自己强行拉回原位。他低下头,将那剑身抱在怀里片刻,不给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神色,然后手背突然青筋暴起,亲手拗断了剑身。
宣玑的心都停了一拍——陛下和剑身还连着共感!
盛灵渊一声不吭地徒手将铁剑掰碎,他雪白的领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然后陛下小心地收拢起所有残片,轻轻堆放在微云面前,拍了拍末代天耳的肩,眼睛里是疯子般的冷静:“再去试来。”
唇齿间血迹斑斑,是他咬破了舌头。
“再去试!”
“重来一次。”
“我说不算败就不算,明日再封剑炉。”
“阿云,再试一次吧……”
幻境里的人皇一次又一次地剜心取血,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渐渐麻木,渐渐死心,只是偏执得仍不肯放弃,每隔八十一天,他就亲手将那重新成型的铁剑掰碎,将当年没能和剑灵分担的粉身碎骨之痛重温一回,然后逼着微云再入剑炉。
幻境外,宣玑愣愣地在旁边看着,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老魔头以为他是被自己年轻时办的荒唐疯癫事吓住了,抬头看了一眼不断变换的天色,他心里估摸着这幻境差不多撑到极致了,就拍了拍宣玑:“准备出去了,我这点丢人的笑话你还看上瘾了是吧?”
宣玑缓缓地扭过头,他眉心的族徽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火焰色的族徽将他的眉目映衬得有几分妖异的凄厉。
他用一种描述不出的目光看过来,眼神里好像凝固了几千年的岁月,一眼穿透了生前死后。
那眼神让盛灵渊心生不祥。
“不必往心里去,”盛灵渊说,“生前旧事而已。”
他刚说完,天边血色的晚霞就应声扭曲起来,幻境开始颤抖,妄图把这群魔之首困在心魔阵里的影人终于难以为继,败在这三千年的铁石之下。
“自不量力。”盛灵渊一哂,“幻境要塌了,小妖,走。”
宣玑一动不动。
盛灵渊蓦地感觉到不对劲,就见宣玑怔怔地看着他说:“我有名有姓,不叫‘小妖’。”
很多年以前,天魔剑灵第一次出鞘,看清了自己的剑身和剑铭之后大失所望:“我不想叫‘彤’,听着跟‘小红’似的!哪个倒霉玩意给我刻的剑铭?一点也不威风!你不许叫我这个!”
那一年的少年天子端着稳重克制的架子,眼睛里却总是布满了春风似的笑意……而不是反过来。他抚过剑身,逗他心意相通的本命剑说:“你原身就是只红毛鸡,还想怎么威风?大名不想要,行啊,那我就接着叫你小名‘小鸡’呗。”
“谁是红毛鸡!就算是鸡,我也是五彩雉鸡!呸……被你带跑了,说谁是鸡!”
他又缠又闹,逼着他的陛下给他换名字,被迫跟他共享视野的陛下被他晃得头晕,最后只好松口:“剑铭是你一出生就刻上去的,怎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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