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与寒铁衣对视一笑:“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嫲嫲,我就不下去了,让他上来吧。”
老鸨应了声,不多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却无人应话。
凤白梅道:“门没锁。”
“嘎吱”一声,雕花糊纱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小何大人一身素衣在飘红点翠的背景衬托下格外醒目。
短短一月的工夫,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他的面颊愈发消瘦惨白,薄薄的素衣空荡荡地罩着修长的身子,好似随时都会随风飘去。
他看着屋中垂珠飘帐,看着横卧榻上的阴柔男子,看着坐在左边的男女,脑海里飘过江南城门口初见时的情景,心中似被人扎了一根刺,看不见摸不着,却隐隐作痛。
这一路来洛阳,他什么都没想,可待在洛阳府监狱的这几天,他却想了很多。他想着这十八年来的日子,想着母亲被毒杀的那个的冬夜,想着父亲人头落地那日的炎炎烈日……
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进来坐吧。”凤白梅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还似在江南城那般随和,从容:“这样说话,脖子眼睛怪疼的。”
她的声音轻柔的像一阵风,却重重地撞在何远的心上,令他不由自主地听了进去,抬步进屋,一步一步挪到桌边坐下。
寒铁衣搁下凤翣,提壶倒了一杯茶给他。
何远双手捧着茶杯,搜肠刮肚,最终只是一句:“我明日便随岳队长返回江南了。”
凤白梅挑眉:“老何不是让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何远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居丧之人出现在婚礼上,不吉利。我也知道,大哥让我来洛阳,是怕我在江南憋坏了,让我来散散心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叠好的小信封,推到凤白梅面前:“这是大哥让我带给将军的。”
凤白梅拍掉手上的残屑,展信细看。
寒铁衣问:“何公子回江南打算做什么?”
“回去看吧。”何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轻轻地,语调也比之前舒快了许多:“他犯下的事,总要有人去弥补。”
凤白梅将展开的信推回到他面前:“你回不去了。”
何远抓起信一看,颤声念出上头的字:“江南何氏族长通告全族书:族人何怀璧犯下滔天罪行,经全族一致商议决定,将何怀璧及其长子何曾惧、次子何远从宗谱上除名,逐出何氏家族。”
信的末尾,是何氏族长的签名和手印。
他念到最后,声音趋近平静,待念完了,整个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几人都没开口,忽听得楼下戏腔激昂:“边关急报,敌军入侵,杨家将,集合……”
台上戏子谢幕离去,堂中听客脸上笑容一寸一寸的散去,整个朝花楼,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好一会儿,忽听一人问:“他们还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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