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仍未就寝,在几案前抵着额头休憩。
安静的深宫,烛光摇曳,悬梁上垂下投射出一道青年身影,原是有人喜欢躺在养心殿的大梁上睡觉,和只大猫似的,大半夜伸着懒腰醒来,语气绵软咕哝:“鹿鹿,你怎么还在想这些事?不就是给自己选个夫君吗?我也很好奇,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黎白鹿似笑非笑地往上睨了一眼:“你又在上面睡觉,不怕掉下来吗?”
“这儿结实地很呢!”那人说。
“整个十八洲,敢在朕头上睡觉的,只有你。小心我抄你全家。”
那人却乐了:“好呀好呀,你也知道我是孤儿,陛下要是抄我全家的同时,找回我跟沐橙的父母,那我就算在地府也会为陛下祈福的。”
油嘴滑舌,哼。女帝内心耍了一通脾气。
话是这么说,女帝可真没想拿他怎样。虽说她同……苏沐秋相识的日子没有喻帝师那样悠长,但也算是经历了同生共死。那是黎白鹿为了讨得父皇信赖、主动揽下平叛任务之后,她行军至边塞,偶然结识了他,以及同他相依为命的妹妹。令黎白鹿惊喜的是,苏家兄妹多年的塞外生活,使得他们自有一番超群绝伦的战斗智慧。
塞外三个月严寒时日之后,功成身退,黎白鹿勒马准备回宫。
踏上遥遥归途前,她回首,苏家兄妹跟她挥手道别。
那是清晨,雾蒙蒙的,二人的身影看不真切。
身下的马儿喷了口气,不太听话,黎白鹿紧了下马绳,缓缓对他们说:“再见。”
下次再见,不知何时。或许她永远不会回来。
黎白鹿沉默地踏上归途,身后威严冗长的大军。只是不久,当跨过这片森林,面前的地势骤然变换,她才发觉,今后她此生多余年,恐怕她不会再看到有他的景色。
她咬唇,利落又痛快地调转马首。
清脆的马蹄声愈加迅猛,逼近了她这几个月来生死相依的兄妹。她威风凛凛地骑在马背上,伸出手:“跟我走吧!和我一同回宫。沐秋,沐橙。”
她的身上还带着洗不净的血气,她浸淫在厮杀中太久,说出的话让人不容拒绝。
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想拒绝。
苏沐秋在外长大,不识皇家礼数,在黎白鹿尚且还是公主时他就不爱这些文绉绉又慢吞吞的东西。而女帝登基之后,更是得到了皇权特许,以至于他现在都敢在勤政殿的梁上睡午觉。
所以对于如今能让女帝头疼的麻烦,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唔,皇夫啊……”苏沐秋念叨了一番,实在想象不出那个在塞外和他一起摸爬滚打又亲手砍下叛军首领头颅的女子,怎么和人琴瑟和鸣的样子。
索性他从梁上跳下来,为她出谋划策。
苏沐秋道:“我记得大臣们最推举的是小侯爷孙翔,鹿鹿你跟他青梅竹马,这时候让他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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