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些人抓了那小偷,就吊在那根电线杆柱子上,打了个半死才报得警。
房子这玩意儿,没人住真不行。
哎?说起来,你突然回来是听说了吧?咱们这儿终于要动了,可算是等到了,这个破地方,装个抽水马桶都费劲,真没法住了。”
说着,他们已经踏进了胖鱼的家。
灯开着,人却没有。
厨房里传来胖鱼的老娘粗着嗓子吼:“都到了饭点了,还跑出去作什么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江万潮看了一眼堆在墙边上高高的一摞垃圾。
胖鱼也没觉得难为情,冲着厨房同样吼着:“老太婆,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老子现在有钱了,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再往家里运垃圾了?!都快变成老鼠窝了!”
江万潮的面前,是一张满是油污的方桌,看来他回到临州的第一顿晚饭,注定不会很让人愉快。
胖鱼的老娘,江万潮知道,一个矮小的寡妇,年轻时候叼着烟没事就喜欢在吉祥里到处晃,吃着低保,不务正业。
此时,从厨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驼背,越发矮得只剩下他的一半高。
六十来岁的年纪,不能算太老,看起来却像八十岁风烛残年了。
失控的人生连变老都是失控的。
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江万潮一眼,这是看着地上的四只脚,骂道:“这是老娘的房子,你再带人进来,拿扫帚打出去!”
胖鱼侧头冲江万潮说道:“疯女人,别理她。老太婆做的饭跟猪食一样,我刚见着你之前,去巷子口的饭馆叫了几个炒菜,正巧一起吃,叙叙旧!”
江万潮想着,自己和胖鱼之间能有什么旧可以叙?
话说着,饭店送来了菜,四菜一汤,大鱼大肉。
“还有其他人来吗?”江万潮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问,这是他近一个月见到的最好的伙食了。
胖鱼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黄黑的牙:“这是我一个人吃的,标配!我跟你说,哥们儿我现在不缺钱!”
边上,老太婆骂骂咧咧地端了一碗菜泡饭坐在角落里扒拉着,不来上桌,胖鱼也没有招呼她过来的意思。
江万潮想不通,像胖鱼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如他,怎么能赚到钱,而他江万潮,临州大学的高材生,学识见识哪一样比其他人差了,为什么永远都差那一点机会和运气?!
更加让他难受的是,他看着这一桌的好菜,饿了,哪怕是在这个肮脏、臭气熏天的屋子里,他还是不争气地饿了。
他的志气没有战胜生理上的卑微,这是最让人难受的地方。
而胖鱼,以江万潮对他的了解,这人可谈不上热心,这么主动的邀约,除了另有所图,江万潮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昏黄的灯光下,细小的蝇虫从阴暗的角落飞出来,胖鱼伸出粗短的手象征性地挥赶了一下。
随即,拿出一次性的塑料杯,给江万潮满上了啤酒。
一杯酒下肚,胖鱼瞟着江万潮,仿佛是随口提起地问:“听说,你和那个临州大学的陈实是好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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